秋行舟Yousen

我要在自己的世界里活着.
佛系.

为什么梦窗是“窗”

。。。

好久没发考据了orz(?鸽子你更东西了吗


ww这个标题真的有一股子满满的废话感。考据分析一个人(尤其是还不太出名的词人),毕竟一般都会从词风分析下手(?)


……但是他又跟许多词人诗人经历不太一样,他没当过官,史书对他的评价是“门下客”。没有官就意味着历史记载也可能比较少,毕竟谁会在意你一个无名无姓的老头子啊喂!


比如,我们入手点,《宋史》压根没有传记,而且这个人虽然“游山玩水”,但是可能真的不怎么出名,当朝人留下来的记载极少,现在学者研究梦窗的点都集中于词,(说到这儿真的忍不住吐槽一句啊,他真的挺能写,到一个地儿写几首,生平记载“有迹可循”就在于写词的题目,或者小序之类。)


从某个角度来说,无法结合当时背景,词人境遇这种因素极大限制了梦窗词的研究。


显然,梦窗词也太“小”了(?物理意义上的小),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——格局小了。


比如,我们来看一首词(随机抽取)


唐多令 · 惜别

何处合成愁?离人心上秋,纵芭蕉、不雨也飕飕。都道晚凉天气好,有明月,怕登楼。 

年事梦中休,花空烟水流,燕辞归、客尚淹留。垂柳不萦裙带住,漫长是、系行舟。


(懒得给翻译了)没get到精髓是不是?这不要紧,我们再来看下一首。


宴清都·连理海棠

绣幄鸳鸯柱,红情密、腻云低护秦树。芳根兼倚,花梢钿合,锦屏人妒。东风睡足交枝,正梦枕瑶钗燕股。障滟蜡、满照欢丛,嫠蟾冷落羞度。 

人间万感幽单,华清惯浴,春盎风露。连鬟并暖,同心共结,向承恩处。凭谁为歌《长恨》?暗殿锁、秋灯夜语。叙旧期、不负春盟,红朝翠暮。


对比一下我们就能发现,这两首词都太“小”了。是,我们也没法要求人人都有“博大胸襟”,写的东西都关乎天下,但是吴文英存词340首,大部分是酬答,节令,写景之类。(“大部分”,梦窗在晚年是写过“家国情怀”词作的,不过占比不多。)


而读下来明显能发现,这个人写的东西特别拧巴,比如上面两首词,好像不沾点生僻字就写不下去的那种感觉,而且分开看,就好像碎成了一句一句。


这不就get到了那种调调,特别华美,但是细看之下特别琐碎。


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?


因为吴文英太过注重于遣词造句(推眼镜),比如这句“障滟蜡、满照欢丛,嫠蟾冷落羞度”,觉得怎么看怎么别扭,这句的意思是说“人们在人间点着蜡烛照连理海棠,天上的嫦娥无人陪伴,看见了哀伤不已”。


讲道理,看的确实很“迷惑”。


于是张炎在《词源》的评价就成了“吴梦窗词,如七宝楼台,炫人眼目,碎拆下来,不成片段。”梦窗在词句上精雕细琢,力求极致——导致他的词义有时晦涩难懂。


换言之,就刚才那句,有必要用这么多生僻字,非渲染出一副如此悲伤的场景吗,这样极力推到一个华美的辞藻,那么对连理海棠的真情实感在哪里?


当然,为什么说吴文英这个人有趣呢,许多人在他的词风上起了争议。比如杨铁夫在《吴梦窗词笺释》中云“梦窗诸词,无不脉络贯通,前后照应……而玉田七宝楼台之说,真矮人观剧也。”(玉田是张炎的号),导致整个文坛对吴文英的争议还挺大。


后一种说法并不是没有道理。比如刚才那“叙旧期、不负春盟,红朝翠暮”也点出了人间的悲欢,这词与一般的也有不同,多数咏物诗要寄托情感,但是这个几乎没怎么词人自我感情的流露——当然,也有可能是他的辞藻堆切过甚,削弱了情感表达。


不只是词义,我们说回最初的话题——梦窗为什么是“窗”。他写词的调调和感觉,包括这种追求遣词造句完美的程度,再加上写词的方向和内容,几乎单一不变,复制粘贴。


吴文英啊吴文英。


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人在那里做梦,梦的描述极度华美,梦的内容晦涩难懂,梦的形象单一不变。

他生在了最乱的年代。


他把自己锁在窗户里,窗户里也只有他一个人,做着华美的梦境,我常常在想,他究竟是选择了逃避,还是压根没有那种宏图大志?


……


也许很多年前,也有一位老人,立在窗前,手执书卷,望着漫天狼烟,听见兵戎相见的厮杀声,轻轻叹息。


(补:本文所取《唐多令·惜别》较之梦窗其他词而言较为特殊,并没有特别“不成片段,极力雕琢”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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